是一只一点都不懒的深深。
叶黄双花周翔。
so ta ma sa bi xi的拖延症人生。

十年夜雨江湖行

诶,明天有事,提前发少天的生贺。

生日快乐,我的太阳。

无cp的奇怪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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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少天遇到夜雨声烦的时候,年方十四,那时候他还没有开始往外面闯荡。正值傍晚,夕阳已经坠落到要看不见的地方,只留下小半个弧形,从中心开始散发红晕,然后是渲染了半片天空的火烧云,由深到浅,蔓延到地平线。

夜雨声烦就从那样的远方走来。金色的头发留到肩部,有一小束头发被高高地扎起,额上缠绕一圈发带。他的瞳孔是冰蓝色的,冷色调却丝毫不影响整张脸显得朝气蓬勃,唯独眼里带着杀意。

他走到正坐在河边乘凉的黄少天面前,向他伸出手:“我是你的剑客。”

黄少天抬头看他,来人着装朴素,以至于背后那把看上去价格不菲的剑格外显眼。剑鞘并不花哨,但看得出材料上好,冰冷而厚重,也依然挡不住剑气。

察觉到黄少天视线停留的焦点,夜雨声烦对他说:“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黄少天看夜雨声烦的眼睛,那颜色让他想起他最爱的那一条河,里头水的颜色就是这样蓝得纯粹。

当然了那个时候夜雨声烦还没有名字。晚上黄少天逃过爹娘的眼睛,翻上房檐和夜雨声烦并肩而坐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当时他们正在上面百无聊赖地数瓦片,黄少天数到第100块,即使报了那么久的数也不嫌口干舌燥。夜雨声烦只是在他身边静静地看,到后来心里也在替黄少天默数。

然后突然一滴豆大的雨正中黄少天的脑袋,然后是噼里啪啦地几十滴上百滴,黄少天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好烦啊我都快数完了忽然下什么雨!好烦好烦好烦!”黄少天气急败坏地大叫,夜雨声烦的心中也生出一股遗憾。

他们避难似地溜进家门。黄少天他爹依然鼾声如雷,而他娘浅眠,此时大约是受了雨声的打扰,房里依稀传来窸窸窣窣地翻动声。

黄少天拉着夜雨声烦的手臂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在床上相坐两无言。其实他是很喜欢说话的,学堂里的同窗经常嫌他话多不得体,但他下意识地觉得,与夜雨声烦的相遇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事,所以他选择先思考。

“你还没有名字吧?”黄少天突然开口。

夜雨声烦点头。他生来即为剑客,也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剑客,再者就是知道自己是黄少天的剑客了。

“我给你想想!夜雨声烦如何?应景应情,再合适不过了!”黄少天对于这个名字显然是很满意,他手舞足蹈地动了几下,又突觉在半夜自己的声音大的有点过分了,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但眼睛还是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的剑客。

洒脱的剑客对于这些大概是不在意的,他只是点点头,然后拍拍黄少天的脑袋。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主人吧!怎么能这么对主人!”黄少天还在嘴上的手一下子就放上了头顶,然后嘴里的话就一个字接一个地飞出来。

“你好吵,小鬼。”夜雨声烦选择自己拿手把黄少天的嘴封上。

“唔……唔唔唔!呜呜!”黄少天一边四肢大动一边鬼哭狼嚎。

“你想吵醒你的家人吗。”夜雨声烦皱眉,然后提醒他。

黄少天一下子就不动了,他有些泄气地垂下双臂,然后指指夜雨声烦的手,示意他拿开。

夜雨声烦看黄少天是个懂事的人,说得通道理,也就不再担心他出尔反尔,给他自由的呼吸空间。

黄少天猛地深呼吸几次,然后拿过一边的薄被就和衣睡了。夜雨声烦想了想,在他身边侧着身子躺下,过了会儿他发现黄少天匀了一些被子给他。

黄少天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心里却一直在翻江倒海汹涌澎湃。从十二岁那年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则起,他就期盼着属于他的同伴会出现。有些人的同伴从生来就陪伴着他,有些人到成年才能等到,更多的人是一辈子都只过着平凡的生活。而只有双人行,才有资格闯荡江湖,去取得热血和荣光。

尽管这个剑客空有一张朝气的脸和好看的眼睛却有点冷淡,但和他在一起的沉默也是意外的融洽。更何况在大多数情况下有黄少天的地方都不会“无话可说”,一个说一个听也算是一种互补,尽管对方有没有在听是未知数。

白天黄少天要去学堂学那些他并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多数是晚上。剑客有些不问世事,唯一精通的是各种剑术,但只有黄少天的指挥才能使他的精湛技艺得到充分发挥。

于是每天晚上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放一盏小灯,蝉鸣蛙声在天地间晃啊晃,星河与月亮在头顶上闪啊闪,还时有清风刮过树叶的间奏。夜雨声烦教给黄少天每一个招数的名字,然后与黄少天一遍一遍地配合练习。

休息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打坐,而黄少天在那里比划他记住的招式,有点憋手蹩脚,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还挺有模有样的。

“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和你一起打遍天下!”黄少天想象着手中有一把剑,在空气中迅速挥舞了几下,可惜没有呼啸而过的剑光。

“你可以的。”夜雨声烦闭眼调息,淡淡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黄少天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张嘴说话,似乎是用气息说出来的。

“你应该说我们可以的!我们可是要一起往前冲冲冲的!”黄少天有点激动地纠正他。

夜雨声烦终于露出了黄少天认识他以来的第一个笑。

 

(2)

他们一起走过的路数一数也有十年。

这十年间,黄少天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出色的青年。他对事物有着良好敏锐的判断力,果断勇敢,总在出其不意时扭转局势,于是江湖上送他称号“机会主义者”,而夜雨声烦也被封以“剑圣”之名。

这十年间,他们从被称为蛮夷之地的小村庄闯到了世界的风暴中心,并在这里封神,被万人景仰。

从第一场战斗开始,他就已经灼灼闪光,而这样的才华是藏不住的,没有多久就势不可挡地席卷了整个大陆。

“当你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那很有可能就是黄少天的机会了。”人们提起他时总是这样说。其实与他交战过的人也不那么多,但大家形容起来总是绘声绘色的,好像都曾经亲身败倒在夜雨声烦的剑下一样。而事实上就是就连与他交手一次都是一件难事,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想挑战他的位置,大多是连面都没有见上,有机会面对面站着的也都是无功而返。只不过现在能败在黄少天手下也成了一种荣幸,那些人会说:“你看,我也就只是跟黄少天差一点儿罢了。”

不过不论外界的传闻怎么神乎其神,黄少天本人除了比小时候更高更壮更成熟之外,本性倒是没怎么变过。他依然充满活力,最有特色的话多这一点也是从来没有改变。不过这性子倒也是让他交到了很多朋友。

比如叶修,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传说。他神出鬼没,被形容得跟天神似的,也就黄少天他们那一帮人知道,其实他只是个虚胖脸。不过厉害倒是真的,黄少天与他的交战记录从来都是败多胜少,但每打一次就像上了十节课。黄少天眼看着这人从每天带着耍战矛的一叶之秋变成了带着花花绿绿全职业的君莫笑,唯独不变的是经常缠着他pk。

跟黄少天关系好的还有喻文州,算得上是他的同门。他们曾经一起拜在一位前辈的门下,因为是同一时期拜师出师的,关系自然比跟其他人要近上一些。喻文州会被收在前辈下也是破了一次例,因为他出色的头脑和他的同伴索克萨尔的行动速度不成正比,但他凭着自己的努力硬是挤到了顶尖的行列,单在这一点上黄少天非常敬佩他。

相比主人们各种奇怪的相处方式,同伴们之间互相的关系可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论是跟一叶之秋,君莫笑或是索克萨尔,尽管互相之间都已经有了不少的交战记录,但也从来没有互相仇恨,每每见面都只是淡然一笑。

这个世界比黄少天的那个小乡村要丰富太多了,生活也更加有意义,以至于黄少天征战了十年也依然不想走。直到有一天叶修那个小老头突然宣布要真正地退役了,他才恍然想起,自己也只比他小了三岁。

也许自己离那一天也不远了,他突然有点感伤。有一天他也会默默地退出,把这一片他深爱的地方留给更加有潜力的年轻人们,然后他去找一块安静的地方生活,也许是家乡,也许不是,但一定不是这里。

他也不是不洒脱的人,该舍弃的,该坚持的,他都懂。只是对于时光的无力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再转念一想原来他也到了可以对时光唏嘘的年纪了。

能做些什么呢?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比以前跟珍惜现在的生活。

夜雨声烦在晚上突然凑到他跟前,对他说生日快到了。

黄少天一愣,其实他自己记得也不是那么清楚,反倒是夜雨声烦每一年都会提醒他。他曾经奇怪,夜雨声烦看上去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竟也会留意这一些,便好奇地询问,夜雨声烦回答他是生来就对自己主人的出生日期有感应。

黄少天觉得这很奇妙,但他并不打算弄清楚这个说法的真伪,只享受着那一刻夜雨声烦对他的关心。

最开始几年的生日都是爹娘陪他度过的,半夜他就溜到后院和夜雨声烦一起放孔明灯。后来外出闯荡,头些年每一次都是正在赶路,他也不希望因为祝贺生辰而耽误了行程,于是每一次都是在奔腾的烈马上,夜雨声烦低低的“生日快乐”顺着风传过来,因为耳边都是急啸的风,于是这声音好似阻隔了千山万水才匆匆赶来,他常常听不清楚,但脑海中总能想象出夜雨声烦说这话时的样子。

后来生活安定了,生日也就更多了些花样和滋味。这些年他多了不少追随者和爱慕者,不知怎么就搞清楚了他的生平履历,生日当天总会送来很多礼物,大多是为他的夜雨声烦增强实力的,也不乏香包锦绣这样的闺中出品。不过黄少天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他想,如果有喜欢的人也总是在不经意间遇上的。

比起与挚友们相聚小酌,黄少天更喜欢与夜雨声烦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也许是两人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和羁绊。

今年与前几年也没有什么不同。叶修送给黄少天一壶兑水的酒,与去年收到的狗尾巴草比起来已经是上品。喻文州送上了附近最好的糕点,王杰希送了一大只烤鸭。

“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都是吃的?意思是我是吃货吗?!”黄少天看着面前满满一堆吃的,怒。

“本来只是凑巧,但你这么一说好像蛮有道理的。”叶修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每年生日的时候这群人聚在一起总是像孩童疯玩,而同伴们就静静坐在一边看他们闹得欢。

黄少天没有什么酒量,即使是喝着参了水的酒到最后也有了一点醉意。夜雨声烦把他扶回家。

拉上房门,伴随着木头“吱呀”的声响,在房里胡乱踱步的黄少天突然唱起了歌。是小乡村的方言,夜雨声烦听不懂,但曲调很好听。

黄少天唱歌的声音比说话的声音更加低一些。他说话的声音是清亮的,这大概就是他话这么多但还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的原因。而唱起歌来的他声音意外有一些沙哑,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

后来夜雨声烦才发现,原来黄少天唱着唱着在悄声落泪。

他走过去抱住黄少天:“生日快乐。”

伴着酒意,眼前的景是模糊的,耳边有些杂音,于是那声音又像跋山涉水传来,唯独夜雨声烦的体温他清晰地感觉着。

“过了这两年,我们就回家。”黄少天说。

“好。”夜雨声烦是从不介意这些的,大概是因为黄少天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了。

 

(3)

当你回家的时候,已经载上满身的荣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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